聲母類化,佇閩南語來講,毋是孤例,除起「危險」以外,親像進前所講的「龍眼」也是屬佇即款的情形,台灣腔口「英雄」也是,漳州、廈門講的「chī-chūi」也是。下底詳細來講分明。
1、危險。正讀gûi-hiám,漳州的腔口講做hûi-hiám。危字,佇別的詞組內中,攏無呼hûi的例,獨獨「危險」呼h的聲母。
2、龍眼。龍眼即个詞,無共款的所在,有無共款的腔,總是,雖罔腔口無共,攏有對應關係,有規律,無脫種。
(1)、先講「眼」字。眼,疑母產韻上聲二等開口,五限切。眼字,《十五音》屬佇「熋」韻,閩南文音gán,白話音照各所在腔口是:海澄(漳系)géng、漳浦(漳系)gióng、雲霄(漳系)géeng、南靖(漳系)gán、廈門géng、同安ngái、泉州ngúi。
眼,中古疑母,伊的聲母,佇《十五音》屬「語」,有g、ng兩種變體。g、ng,攏算是舌根音。閩南舌根音包含k→[k] (基)、kh→[kʰ] (欺)、ng→[ŋ] (硬)、g→[g](疑)即幾組。同屬佇舌根音的聲母,有時會相變換,這無稀奇,比論有下底遮个字:逆(ge̍k→ke̍h,逆口:ke̍h-káu)、凝(gêng→kiân,凝凍:kiân-tàng)、遨(gô→kô/khô/ngâu:熬糖kô-thn̂g/熬街khô-koe/熬肉骨ngâu bah-kut)、挾(kia̍p→khoe̍h:予門挾著)、搝(替字,khiú←→giú,拉拽也)、結(kiat→kih(泉)/gih(漳):結牆結磚,砌也)、囡(囝,gín(漳)/kín(漳)/kán(泉))。
(2)、故倒轉來講「龍眼」即个詞,本底是著唸做「lêng-kéng」,不而過,閩南所在較濟是「龍」字的聲母變成/g/(《十五音》「柳l」變「語g」),總是也有所在照原呼「柳l」的例(比論,漳州龍海的白水營即角勢照原講做「lêng-kéng」)。有變換的例,比論:廈門gêng-géng、同安gêng-ngái-á(仔)、泉州ngûi-ngúi、惠安mûi-múi。特別卜講,泉州的ngûi-ngúí,頭字「龍」變做「ngûi」,毋但是聲母類化,連韻母也紲類化;惠安的「mûi-múi」故較進一步,聲母ng變做m,亦著是《十五音》「語」變「文」,即款情形,也有親像「銀行:bûn-hâng」、「音樂:im-ba̍k」、「牛:bû」、「孫悟空:Sng Mō͘-khong/Sng Ba̍k-kong」……
3、「英雄」本音是「Eng-hiông」,台灣有的所在唸做「Eng-iông」,後壁字變成無聲母的「iông」,也著是《十五音》「喜」變「英」,這明明也是聲母類化,因為佇別的詞組內中,攏無呼「iông」的例。
4、漳北舊早有講「chī-chūi-á(仔)」、「chī-chôa」,廈門講「chī-chūi」,意思是「誰/who」、「啥儂(什麼人)」,即个詞即陣賰一寡老大儂會捌,少年儂會曉的無幾个,差不多卜死失去啊。即个「chī-chūi-á(仔)」、「chī-chôa」拄好佮漳南的雲霄話「tī-chôe」全然相對應。「chī-chūi-á(仔)」照講是「chī-chôa」的原形;通知影漳北的「chôa」是「誰仔」合音;雲霄的「chôe」也敢彩是「誰仔」的合音字;角美(漳北)、海滄(廈門)、台灣雲林/台中的「chiâ」也是共款的來路。
雲霄話「tī-chôe」的頭字「tī」,是閩南語系的原始疑問發問詞,比論,tī-sî/tī-tang-sî(何時)、tī-lâng/tiâng(何人:永春、安溪、漳平、詔安、東山……)、tī-tè(哪個:平和)、tī-gê(哪個:詔安、東山)。看漳北的「chī-chūi-á(仔)」、「chī-chôa」,廈門的「chī-chūi」,㱏知頭字「chī」是去予後壁字的聲母「ch」來類化,伊的原形正正是「tī」;這以外,「chūi」的聲調,予頭字「tī」類化。前後字按呢牽過來,纏過去,不止複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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