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石坑社是倚山近溪的小社里,車路無利便,所在喪兇,儂閉思,無啥儂愛入城去討趁。社里有錢儂無幾个,趁第一好的是號做「劉虎仔」,伊是阮叔仔,幾若年前有入城做工,變淡薄小生理,小可有趁著錢,倒來鄉里有佮儂包水閘的工程去做,當今不止好過日,第一予儂欣羨的是阮彼个細漢嬸——張冰雪,生做嶄然水,褻體好肉菜,伊並阮叔少六歲較加,拄拄㱏二十二,看著伊,我定定無因致端,心肝頭佇咧噗噗筅。
張冰雪從嫁阮叔,厝內外的空課攏毋捌摸著,逐日抱一臺電腦佇厝內上網、俶陶,阮叔佇城內無閒、走傱,社內濟濟羅漢骹仔、五支鬚仔攏咧數想張冰雪,想卜共伊騎,總是,阮叔否性地是通儂知,所以想罔想,正經無儂敢起骹動手。
「石頭仔,去共恁叔仔借一奇水桶,我卜佮恁阿爸去戽水,」阮母仔吩咐我講,「乾焦恁阿爸一儂,到日頭落山嘛舞?直。」
「喔。」我共手裡的鋤頭批去邊仔,行對水閘頂的樓仔厝去。
我今年十六歲,六月冬拄拄初中讀出學。有通讀高中抑無,彼天公伯仔嘛毋知。其實我的分數,考城內的高中照講是無問題,總是,厝內赤赤,阮爸仔驚我別日考?著牌子大學,著共我講,若無入「指標生」的名額,歸去老老實實坫厝裡作畻。
講實的,我無想卜坫鄉里作畻,一世儂交畻塗咧柀手面。總是,卜入「指標生」,彼愛全市排名前四百名㱏有法度,若這,我是無啥有信心。
我一路行一路想,連鞭行到阮叔?兜,也無拍門,直透從(sōng)入去。入去了,雄雄聽著細細聲,若像婦人儂咧哼(hiⁿ),即號聲我捌佇狗斌?兜聽過,狗斌?兜有影碟機仔,狗斌定定去墟市買片來看,攏是一寡不答不七的片,我佮狗斌真mà-chì,定定咧傍伊的福氣,免開錢,著通看著彼予儂看著會「心肝筅、面仔紅」的電影。
「當頭白日,虎仔叔嘛傷譀啊啦!」我心內咧譬相伊。
是講,嘛莫怪啦,厝內囥一个潘金蓮,有幾个諸夫儂節會櫥?
「毋著啊!」阮叔仔照講無佇咧㱏著,今仔是禮拜,愛出貨。故再講,伊彼頂Santana嘛無拋佇門口啊。啊!總無,細漢嬸咧討契兄?!
我頭腦內隨浮出彼號諸夫、諸姥,赤身露體,攬做伙咧「相偃」、「扮公伙仔」的情景。
「哼,我當來看是啥儂遐好大膽!」
我心頭主意一下定,著拈骹拈手,扂扂仔趖入去內間。阮叔仔?兜我從細漢踅到大,嶄然熟似。我趖來到虎仔叔?翁姥的睏房窗仔墘,寬寬仔探出頭,卜看房內是咧變啥猴弄。
唉喲喂,無看毋知,看了倒頭栽。
雄雄,我下骹的吊稱soah起磅。
一時,我心肝噼噗筅,會筅,筅到?筅。
細漢嬸其實無討契兄,不過是手伸佇家己的褲底,我喙瀾連吞幾若喙,趕緊越頭想卜赸。
張冰雪是啥物儂,彼是一隻虎豹母!平素虎仔叔佇伊面頭前乖到敢若貓仔咧,若是予伊知我咧偷看伊,無共我掠去剝皮,我輸汝。我那想,凊汗那流。
鏘喨!
哭枵,我一時生狂,無細膩soah去撞(tōng)著花坩!死啊死啊,即聲穩慘,我起骹著想卜蹽。
「啥儂!」張冰雪著生驚,sī-sōa衝出來。
我拄拄走到門橂頭,張冰雪佇後壁大聲喝,「死囡仔石頭,擋咧!汝共我倒轉來!mài走!」
我一下生驚,正骹去絆著倒骹,險險去摔死。知影即聲穩當走無路,看破頭犁犁,乖乖行翻頭。
「汝死囡仔羓,誠好大膽汝啊,也敢偷赸入來阮兜,故偷看我……恁叔仔倒來,若無骹骨共汝毆(ió)折,恁祖媽的名姓予汝倒頭寫!」張冰雪刺耙耙,伸手共我按耳仔拎去,親像咧牽牛鼻。
我趕緊好喙共伊坐毋著,「阿嬸仔,毋是啦,汝誤會啊啦,我本然是卜借水桶去戽水啦。」
「汝故諍!借水桶借到有閒通覆蹛窗仔口偷看,汝皮咧癢毋!老實講!」張冰雪一句話共我抵到嚨喉底,「我問汝,汝攏看著啥?」
我吞一喙瀾,毋敢應,論真講,我頭先毋但看著張冰雪共手下佇骹縫中間,故有看著伊頂頭彼兩粒粉桃其中的一粒,我毋敢講。
看著家己阿嬸的胸,這事誌若傳出去,毋但虎仔叔?放我煞,故會予遐个囡仔伴共我笑一世儂,我甘願拍死都毋食認,「我啥物都無看見。」
「無看著?無看著汝走卜創啥?」張冰雪háng我親像咧審犯儂。
「我…無啦…我」我一時毋知卜講啥,應話啲啲突突。
「汝共我入來,若無,卜予汝好看。」張冰雪共我放刁,伊看我戇神戇神徛咧,著出手共我搝入去伊房內。了後,又故緊緊走出去關走圍牆門。
翻頭入房,伊坐坫床墘,共我拖去坐咧伊身邊,「石頭仔,汝若是允阿嬸一節事誌,阿嬸著毋佮汝計較,嘛?共汝偷看我的事誌講出去。」
張冰雪都無咧戇,這事誌若是傳出去,伊名聲卸敗,此後,毋但我無法通做儂,伊嘛無咧好到對佗落去,定著會予儂指指揬揬,恥笑規世儂。
「阿嬸,汝講,只卜汝毋講予阮叔仔聽,汝叫我創啥攏會使。」我嘛真目色巧,趕緊順喙出聲。
「創啥攏會使?啊?」張冰雪陰鴆笑陰鴆笑。
「創啥攏會使。」我故再講一過。
「石頭仔,聽儂講,汝彼牲禮比大儂猶較大khian,阿嬸想卜看䀛,通毋通啊?」張冰雪講了,家己起愛笑,伊看我面憂到若苦瓜,又故講,「汝都共我看去了啊,是按怎我?使看汝的?」
「我…哪有啊,彼計是儂烏白濫糝謗的。」我進前常在去狗斌?兜看片,捌共摃錘仔iam出來展,想講平平囡仔黨,也毋是咧無看過,鬼會知即箍死狗斌四界去共儂報,講我的摃錘仔偌奒拄偌奒,講到規社里的儂攏全知。當張冰雪叫我iam出來予伊看,我汰討卜?這若去予虎仔叔知影講我褪褲予?姥看,伊穩當會共我掠去吊猴。
「毋啦。」我對喙著應毋,感覺按呢?輸咧做契兄。
我無疑悟張冰雪會雄雄出手共我tēⁿ,想卜閃,已經?赴。張冰雪手小可一下出力,「毋通振動,故振動汝著會知死。」我一時規身煏凊汗,扂扂毋敢徙動,我知影張冰雪講會出,做會到,彼牲禮的確真軟?。
予伊按呢摸有遐久,張冰雪雄雄放手,「甚物碗糕粿,佮恁叔仔相親像,生到遐大支敢有路用,大箍菜頭——磅心。」
我心肝噼噗跳,雖然予伊嫌,總是加誠安心,伊今仔摸我,別日著毋敢去投予阮叔仔聽啊。
「去予儂躄啦!水桶佇門後,家己去擐,門共恁祖媽關予密。」
我趕緊水桶㨑(chang)咧做我去,出伊的門我㱏略仔較回魂,好得佳哉。行去一節路,愈想愈氣苦,「是按怎變磅心菜頭,會記得佇狗斌?兜的時陣,明明偌威風偌猛咧,今仔日是咧創啥潲,要緊的坎站soah落氣。」
我愈想愈猌卵,起性伸手共「伊」拍,「毋成卵,汝若無路用,我即世儂敢有啥通眏望。」
第二章
「石頭啊,啊汝是咧創啥?」雄雄有一个辮頭鬃仔尾的水姑娘仔按頭前的番麥畻鑽出來,伊看我無事無誌家己咧拍褲牚(khò͘-thèⁿ),喙故踅踅念,伊紲起愛笑。
「我…無啊無創啥。」看著即个水妹仔,我面隨紅去。張娜,是我暗戀的儂,進前我真無膽,攏毋敢予伊知我暗靜咧愛伊。所以,到當猶原是普通朋友但定。其實我是煩惱講,若講出來,無的確連普通朋友嘛做?成。
「嗯,汝考偌濟分啊?」張娜見面轉踅,笑眯眯(bi-bi)共我講,「我考641呢,予平安一中錄取啊,汝咧?」
「喔,有影無,恭喜恭喜。」我強激笑面,應講,「我猶故未查咧,倒去㱏來查看䀛,我…卜先來去鬥做空課,我來去啊乎。」
「嗯,好啊,汝查了共我講一聲,汝平常讀冊?否,定著考較好我啦,呵呵。」張娜那講那笑。我嘛對伊笑笑,拽手bye-bye,做我行對畻頭去。
倒轉來厝裡,我換一雙新鞋,共阮爸討手機,「阿爸啊,手機予我一下,中考分數落來啊,我卜敲電話問看考幾分?」
「電話有通查是毋?一分鐘幾角銀?」阮爸仔加問我一句,伊知影敲手機仔查分數,電話費真貴。
聽阮爸仔按呢講,我實在真苦氣,幾角銀敢毋免查是毋?我是驚講若無入指標內,著故求情(kô͘-chiâⁿ)伊,姑不將?虔笑「阿爸啊,一分鐘兩箍啦,我上加查兩分鐘久隨還汝。」
「啥貨啊?兩分鐘!」阮爸仔聽了大聲喝,「一分鐘兩箍,兩分鐘四箍,汝毋是講電腦嘛會查得?恁細漢叔仔?兜有電腦,咱毋免開即號冤枉鐳,食飽後汝去伊遐查。」
「阿爸啊,阮細漢叔仔無佇咧啦,汝予我用手機查一下啦。」因為下晡彼層事誌,我真正毋敢故見著張冰雪彼隻虎豹母。
「恁叔仔無佇咧,啊恁嬸仔佇咧,啊毋是別儂,汝往常時毋是逐日走去?兜咧俶陶?!」阮爸仔看我毋情願毋情願,著故安慰我講,「汝若是驚日暗,無明仔透早㱏去啦。」
「好啦。」我知影阮爸仔斷?予我用手機查,到底阮厝也毋是好額儂兜,四箍銀的確通買幾若斤番薯啊。想想咧,我也感覺無必要了即个冤枉錢。
食飽過後,閒閒無創啥,我著出門,佇社內巷頭巷尾濫糝趖,不時àⁿ頭看褲錘,心頭真憂悶,是按怎我即支錘會雄雄?用得,想著張冰雪譬相的話,愈想愈失志,「甚物碗糕粿,佮恁叔仔相親像……大箍菜頭——磅心。」
咦,龜怪!敢講阮叔仔真正「無效無路用」啊?啊無,張冰雪哪會講「佮恁叔仔相親像」?啊…管待伊啊,彼實在佮我無底事!要緊是我也毋免「用」啊,我「擔頭揭耳」、「威風凛凛」時陣彼㱏號做chhio趒!逐擺佇狗斌遐看片,我的錘仔攏嘛活跳跳,自頭衝到尾。
彼个點聲,我看著有儂佇路邊樹仔欉咧曜?蜅蠐。是狗斌仔。我行倚去,問伊「斌仔,曜幾隻?」
「石頭仔,是汝喔。」狗斌仔聽著我的聲,越過頭共我講,「死無儂哭,曜規晡久,曜著三隻但定,唉…」
「恁爸恁母有佇咧厝裡無?」
「無咧,穩當出去跋麻雀,敢彩半暝㱏會倒來。」狗斌仔看我的面,大概知我的意見,那講那用支指比「哦哦~~汝敢是想卜去阮兜看電影?」
「係啦係啦,」我順勢共伊催,「行啦行啦,另日我共汝鬥掠。」
「好,行!」狗斌仔共電火仔禁摔,問我講「卜故招別儂鬥陣看毋?」
「毋啊啦,咱兩儂家己看著好。」
……
兩儂相抴行對狗斌?兜去。路裡,狗斌問我,「石頭仔,汝有查分數無?」
「無啊,汝咧?」我倒問伊。
「我有查,我考567分,一中無著,二中會著。阮阿爸問我看卜讀一中毋,講若卜,加交淡薄錢,著有通讀一中。我當猶咧考慮。」狗斌仔敢若小可有咧躊躇,問我講,「汝講我是卜讀一中抑是二中咧?」
「讀佗落計是讀,我毋敢共汝主意。」講實的,狗斌仔考即个分數,讀二中照講是差不多,若去讀一中,百面是吊車尾的額。故再講,讀一中加交四五千箍無必要,若卜我,我甘願認本分,讀二中。總是,我毋敢共伊建議,驚誤著儂。
「唉,管潲伊啊。」狗斌本毋是愛讀冊的儂。無偌久,行到?厝,開門,閂門,兩儂骹手不止立捷,緊緊來到房間內。
狗斌仔按眠床下的鞋櫃抄出兩本厚厚厚的武俠小說,冊頁內底夾兩片影碟片,順手推予我,「即兩片我昨昏拄借的,一片美國仔,一片日本仔,咱卜先看佗一片?」
我毋愛看美國仔,反轉真愛看日本仔,著講「咱看日本仔的。」
三十秒「Tokyo Hot」序幕過後,開始搬正戲,本是一寡囡仔儂?使看的物件,著免故講。諸夫、諸姥中間的事,是儂攏會知。
無偌久,我佮狗斌仔攏看到迷去,手摕遙控器,阮是看快進的,較毋免半點鐘,著規片看了了啊,快進進去足足三分的兩分。
我àⁿ頭看家己的錘仔,當放心啊。看煞,片下倒轉去,我問狗斌仔,「汝敢知影,有一款情形,錘仔揭?懸?」
我知影狗斌並我較有經驗,所以問伊,是因為伊常在佇學堂交別儂相換片,捌足濟諸姥明星的名,著是遐个日本明星。
狗斌仔對喙應我講,「若是揭?懸,有的敢彩是倒陽,父母生成的,拄著啥物款諸姥攏共款;敢彩有時揭?懸,是傷緊張;敢彩著生驚……橫直若無想對諸姥儂去,著揭?懸。譬論講,咱當咧看片,雄雄恁父母若是傱入來,汝著隨時下消。」
「呸呸呸,好話毋講,烏鴉喙。」我對喙責備伊。
底時仔是按呢喔!知影錘仔揭?懸的原因了後,我心內加足輕鬆,總是,天暗啊,我驚講即个點聲若故去細漢嬸遐,會予儂講閒仔話,所以決定明仔再㱏去,橫直明仔再阮叔仔也無佇咧,時到……我一定卜證明予伊張冰雪看,我交阮叔仔無相同,我毋是無路用的磅心菜頭。
「我卜轉去啊。」對狗斌仔?兜出來了後,我故走去揣張娜。無疑悟,佇半路拄著伊出來買物件。
「石頭,遮暗啊汝卜去佗?汝分數有查無?」張娜又故問我。
「猶未咧,」我笑笑對伊講,「按算明仔再去阮嬸仔遐,用電腦查,阮阿爸毋甘予我用手機仔查。」
「喔。」張娜全無昂愕,也無笑我,伊其實毋是阮石坑社的儂,是外口搬來徛起的,當今厝內但有母仔囝兩儂,老父前幾年出車禍過身去,當時共伊挵死的儂,有賠?十外仔外萬。所以,張娜?兜無欠用錢,故?老母有佇工場做工,月月所趁著有夠?母仔囝兩儂開用。所以,在我看,張娜其實是「富婆」,無親像我,連零星錢卜開都無。
「看汝頭先遐歡喜,我掠做汝考了?否,」張娜笑到真歡喜,「敢是有甚物好空的事誌啊,哈哈。」
第三章
「無啦,哪有啥好空的,」我否勢否勢,手假抓(jiàu)耳後,「啊著啦,娜,汝講平安一中的指標線是幾分啊?」
「662分啊。」
「遐懸?」我心頭搐一下,「啊汝敢知咱班有幾个指標啊?」
「敢若講無超過五个抑毋是,」張娜目睭相我,鼓勵我講,「唉啊,汝往常時都考?否,安啦,指標決定有汝的份啦。」
我考怎樣,家己心頭知知。即過語文考了脫箠,作文寫了有離題,雖然讀冊算班裡前五名,總是即擺穩當佮儂無繃(bô-peⁿ)。我是較煩惱講,即擺若排無著指標的鬮,阮爸仔故毋出錢予我去讀一中,按呢我著無法通交張娜鬥陣啊。
啊我若坫鄉里作畻,張娜去讀冊,按呢伊穩當看我無目地。
張娜雄雄共我撞一下,「石頭仔,汝是按怎,哪會臨當時憂頭結面啊?」
「無啊,」我小可搖頭,目頭結結,「阮阿爸講,萬一我一中若是考無櫥,伊著毋予我讀啊,卜愛我坫厝裡作畻。」
「阿伯哪會使按呢,汝猶遐少歲,准做真正無指標,敢講伊忍心叫汝去作畻?」張娜講,「若真正按呢,石頭仔汝即世儂的確抾ka̍k去。」
「我嘛知影。」我用目尾仔小可瞭伊,毋敢看伊的目睭,我瞭解伊的想法,我相信我若作畻,伊的確看我無夠重。
張娜看我憂悶,安慰我講,「毋免煩惱啦,汝若考了純純,入指標無問題啦。放心啦,阿伯穩當是咧嚇驚汝但定,土想嘛知,伊卜哪會共汝縛咧作穡啦?」
「唉,趁汝的喙啦。」我知影阮老爸的性素,即號事誌伊斷無佮我滾笑。
張娜看時錶仔,「真暗啊,我卜倒來去啊,汝嘛通倒去,過一半日仔㱏來阮兜俶陶,乎。」
「好啊。」我揕頭,我知影張娜是咧講客氣話,伊知影我無愛去?兜,因為我盡驚?老母。
張娜?老母佮張冰雪是共一號儂,親像赤馬公、虎豹母,平平攏姓張,聽儂講?自底是共社里的。
彼暗,我反來反去睏?去。我拍算是因為日時佇阮叔仔?兜看著無應該看的,故暗頭仔去狗斌遐看片也有關係,進前計是看國產的,當雄雄看著日本仔的,看了猶原tok-tok想。
想到遮,下骹的吊稱又故再荷(giâ)起來,sī-sōa共內胎㨨摔,感覺有加較快活淡薄,想著日時佮張冰雪的事誌,心頭小可激動,嘛小可有猌卵,論真講,我乾焦看著伊頂蓋的一粒但定,下底連影都無影著,伊憑甚物對我起骹動手。
雖然講伊是阮嬸,嘛㱏加我無幾歲,伊按呢根本是咧侮辱我……總是,毋知按怎,伊按呢對待我,我反轉soah小可暢心暢心。
彼暝真正無才調落眠,規暝磨到光,目睭攏無啥瞌著。講實的,食遮大,頭一擺看著諸姥儂的祼體(khó-thé)。
到天卜光,終歸睏去。隔日透早起來,摸著床單小可㴷㴷、糊糊,我知影彼是眠夢咧畫地圖。
我趕緊起來,衫褲穿好,被折折咧,䀍佇有㴷的所在。阮爸仔早早著出門去䀛(bā)工,阮母仔看見我起來,khat一碗糜頓佇桌頂,「石頭仔,趁糜猶燒燒,緊來食食咧。」
我自按呢飲糜仔配鹹菜,凊彩捋兩碗落腹。食了,看輒仔久武俠小說,等到差不多成十點的時陣,㱏行路去阮叔仔遐,我驚講傷早去,儂猶咧睏。
阮叔仔?兜門開現現,即過我有先敲門,了後㱏入去。咦,底時阮叔仔soah倒來啊,伊看見我來,著共我拽手,「石頭仔,來俶陶是毋?」
「是啦,阿叔,」我交伊相借問,「阮阿爸講叫我共恁借電腦查一下仔分數。」
「喔喔,電腦開著,汝家己入去查啊。」阮叔做伊咧刣魚仔,著無故插我。
我無疑悟阮叔會佇咧,因為無看著伊的車,故掠做孤張冰雪一儂佇咧,想著我心頭的計劃卜落空,不止失望。我坐佇電腦前,開開「百度」抄揣「平安一中」即四字,輸入我的准考證號,分數著隨浮出來啊。
660分!我頭腦攏褿挐去。指標線662,我考660,差兩分!一時感覺天烏一爿去。
我神魂失一半,網頁關摔,著行出來。阮叔佮張冰雪看我面烏烏,穩當臆著我考了無通好,也否勢故問啥,敢彩驚我傷心也敢,不過問我看卜食物件毋,阮叔有去超市買誠濟好料的卜予張冰雪食。我搖頭講毋,自按呢做我斡出來。
轉來到厝,阮母問我考幾分,我無應。看我按呢,伊穩當也臆著啊。
我規身無力,siàng佇眠床頂,䀍頭䀍面包咧睏。到日中晝,阮老爸倒轉來,共我按床頂㨑起來。我看伊目神無通好,直直問我,「是毋是考無入?」
我當時真驚,毋是驚伊拍罵,?曉講是咧驚甚物,細細聲應伊,「少兩分。」
「唉,了然…」我聽著阮爸吐一口氣,行出去。我已經十六歲啊,老父?故用掃帚頭共我條。老母行倚來,手摸我的肩胛,共我安慰,「毋免驚,戇囡仔,恁爸仔?予汝綴伊作畻啦。」
「阿母,」我雄雄鼻頭酸酸,想卜吼,心情真冤屈(un-khut),真棘心。
老母飯煮好,叫我去食飯。三个儂坐咧食,老父無講半句話,也無看我一目半目。我真失志,老父若共我罵,共我拍,我反轉加較快活,證明我猶有機會,當看起來,我若卜故讀,是無望啊。
老父食飽起身,卜出門進前,共我siak-sau一句,「汝若想卜故讀,學費汝想辦法去交,還在(hoân-chāi)我是無鐳通予汝啊。」
「我㱏十六歲但定,我卜去佗生鐳?」當時嘛毋知佗落來的膽,我細細聲應老父一句。
「鬼叫汝無出脫!」老父對喙共我抵!了後做伊騎電動車出門去做空課。阮老父不止食僻,伊雖然知影讀冊會通改變儂的命運,總是伊也知影當今大學生無親像往過遐稀罕,大學生窒倒街,出脫的無幾个。
我毋甘願,總是無力通辯駁,父母飼我到成儂,食穿用,無所不。十六年來,我對即个家無任何付出,即滿卜故讀高中,逐年愛加開一注本,老父毋應允,嘛毋是無道理。阮阿公食老厚破病,逐年愛開費濟濟紙字。
雖然阮叔伊誠有鐳,總是有錢儂,乞食命,是社里出名的驚姥、不孝子,阮阿公逐年醫病食藥開費的鐳,伊逐條都佮阮老父算到著,一占錢都無過界。阮叔伊有鐳,任何開支攏交阮老父對半開,社里儂儂攏講伊凍霜、怯屎。不而過,我有時咧想按呢是公平,兄弟擔頭各儂照分照擔,較免有長短骹話。其實論真阮叔儂是?否,爭差錢項的事,有較貓。
我激氣做我走出門,無管待老母佇後壁直直叫。我一路走啊走,走來到半山坪的廟仔,鬱悴到強強卜吼。
第四章
我無吼。吼嘛無路用,較再講,山頭碌硞尾,吼嘛無儂來安慰我,無彩目滓但定。在我看,吼,目的是為著卜予儂同情抑是安慰。
總是,有的囡仔吼,是為著卜得著啥物貨,伊㱏會吼。
我手指廟裡的尪公,躄肏撓撟、箍幹駛,對?祖公十八代詈到囝孫十三代,足足罵有半點外鐘久。咧卜考冊進前,我摻狗斌仔相合來共伊拜,無疑伊全然無保庇,創治阮的感情,幹!
狗斌仔連一中的統招線都伐無過,若我,離指標線乾焦欠兩分。
我抾石頭仔揕彼个尪公,胚性命揕,揕到手無力。當今翻頭想,交彼身尪仔其實無底事,家己?曉駛船咧嫌溪彎。
無疑悟,彼廟仔的厝蓋soah雄雄塌落來,當死啊,事誌大條啊,看卜按怎死㱏好。龜怪,頭先明明是揕神佛但定,彼厝脊明明無磕著,哪會soah崩崩落來?
?顧得想遐濟,趕猛翻頭走倒轉。因為傷生狂,無khòa走,一骹踏突,soah跋落坑磡。會記得頭殼若親像有去挵著啥物,真疼真疼,尾手,著暈去,毋知儂啊。
毋知影有過偌久,故精神的時陣,已經倒佇厝裡的眠床頂。阮母坐佇床墘,看著精神,著捀一杯燒湯予我「戇囡仔汝啊,汝到底精神啊,活卜共我苦死喔。」
「阿母,這…是出甚物事誌啊?」
「汝故敢講,汝跋倒佇山頂,cho̍h日半暝我佮恁爸仔四界去揣汝,若毋是狗斌仔抴阮去山頂的廟仔揣著汝,汝乎,敢彩早著予虎豹仔共汝咬去拆食落腹,汝即个戇囡仔,戇囡仔有影……」阮母目箍小可紅紅。
「阿母,是我毋好,予恁操煩啊。著啦,我…我睏偌久啊?」
「汝暈去兩暝兩日,叫盛旺先來看,講伊?曉看,叫恁爸著趕緊載去縣醫院看。」阿母那講那拭目屎。盛旺,是隔壁社的赤骹醫生。
「縣醫院?哪會…我即滿哪會故佇厝內?」縣醫館佇城內,離阮社三、四鋪路遠,阮遮車路無通利便,卜去一逝縣裡無遐快。
「尾仔無去啦,我有去問山尾彼个美鳳姨,故有請伊來厝裡。伊頭尾創創咧,予汝啉一甌符仔茶,汝著醒來啊。」阮母所講的美鳳姨,是在地一个尪姨,真正靈聖。
聽阮母講遮个,真正不止神奇。趁母仔出去入滾水,我隨跳落床,摕鏡來照,咦,龜怪啊,面啦,手啦,骹啦,身軀啦,嘿嘿全然無半滴點傷痕、空喙。我愈想愈驚,明明都跋倒啊,哪會攏無著傷?
阮母故入來,我趕緊問伊,「阿母,汝講恁佇佗落揣著我?」
「佇半山的廟仔啊,我拄卜問汝,汝無因致端走去遐創啥骨頭啊?」
「敢正實是佇廟內?」我無啥卜信,又故問一遍。
「若毋是狗斌抴阮去,阮卜汰想著汝會走去彼間廟仔咧睏。」講著狗斌,阮母即過的確真感謝伊。
「啊?真正是佇廟仔內喔?阿母,啊彼間廟仔有塌去無?」我猶原想卜問較清楚。
「呸呸呸,彼廟仔是鎮山廟,哪會喝塌著塌?汝囡仔儂毋通烏白講,」阿母共我責備。
「喔喔喔。」我知影啊,底時仔是咧眠夢但定。不而過,有一點誠龜怪,我明明感覺疼,彼經歷又故嶄然真實,巧怪啊。
儂講,大難不死必有厚福,我寧可相信彼日的事誌是真實的,因為過後我又故去廟仔一逝,也有揣著當時用來揕尪公的石頭仔……過幾日久,聽阮母講老父已經咧傱錢卜予我去讀一中,總是我全然無感覺歡喜,我知影學費真貴,對阮兜來講,是蓋重的負擔。
我故去張冰雪?兜。即擺是?翁仔姥請我去的。虎仔叔有蹛水閘頂的塘仔放魚,咧予儂去釣,啥儂若愛卜釣魚,一儂兩點鐘收十箍銀;若釣規日的,限收三十箍;釣著較無夠一斤重的,攏著放倒轉去。本底收鐳,是張冰雪的空課,當虎仔叔決定共即个頭路交帶予我來做,也通算講是咧幫贈阮兜。
我搬一隻椅頭仔守佇張冰雪?兜的門骹口,魚塘仔著佇下骹,卜去魚塘仔,必然愛行?兜門口的路。若有儂來釣魚,我著過去共伊收鐳;若無儂來,著家己一儂佇咧戇神厾龜。有時,張冰雪會過來交我講話練仙,到底阮兩儂平平是彼號「卜講話揣無伴」、「卜相拍,揣無對手」的儂。張冰雪今年二十二,伊猶少年,佮社內遐个老諸姥講無話,共歲聲的諸姥囡仔較濟攏入紡織廠去做工,真少有親像張冰雪按呢規日食飽閒閒佇厝內咧電腦的。
張冰雪真捌通享受,逐日中晝,計著敲電話吩咐社頭菜館的頭家共伊煮兩三味菜,擐來到?兜予伊孝孤。有時釣魚的儂若較濟,伊若歡喜,著會加一半項菜色,有甚物蘞椒雞,甚物糖醋魚、泡椒水蛙、牛肉青椒…各款式講?盡。張冰雪嫌我定定叫伊阿嬸阿嬸叫到老去,叫我若無儂佇咧,著叫伊「阿姊」。一來二去,我也漸漸慣勢叫伊姊。
張冰雪?兜,逐暗六點仔骹,發落暗頓,我會佇伊遐食飽㱏轉去阮兜。彼站,阮爸仔對我加足溫純,拍算是去予我頂擺暈去的事誌驚著。
「石頭仔,我問汝,我若予汝去讀一中,汝有法通共我保證考入重點大學無?」阮爸仔嚴肅問我。
「我會骨力拼!」我毋敢搭胸坎,因為此後事誌若變按怎,啥物儂都無法通掛保證。
「我摻恁阿母參詳過啊,決定卜故予汝去讀,別日重點大學考有抑無,彼是關係汝一世儂,汝著較長進咧。」阮爸講了,目頭小可結結。
「阿爸,我知啦。」我略略仔揕頭,了後著去睏。
毋知是按怎,即幾日仔真重眠,咧睏較濟有凶夢,有時夢見儂死去,彼个死儂故會綴我行,行到廟仔著停步……即个夢不時夢了故夢,我毋敢共儂講,連狗斌仔都無共伊講。
透早日出,我起來洗頭面,食早頓了,著行路去張冰雪?兜,我知影即个點聲張冰雪穩當猶咧睏,所以按算先去水閘遐四界巡巡看看咧。
即个水閘講奒無奒,講細無細,雖然看現現,總是水閘邊的確有誠濟樹欉、草堆佇咧,儂若卜覕,是無遐快發現。水閘是較懸,若魚塘仔是較下,魚塘邊四界攏是畻地,所在嘛加誠闊曠。我行到水閘尾彼爿,看著魚塘岸骹的沙埔地略略仔有水的痕,佮一寡拄拄踏過的骹印。
害啊,穩當有儂來偷掠魚仔!我順著骹印巡過去,因為邊頭計是畻地,真快著揣著魚賊。
「恁咧創啥貨?」我徛佇懸岸頂,雄雄大聲共下底儂喝。
「石頭仔,無汝的事誌,上好共我閃較邊仔咧!」下骹的儂掣一下,揭頭看見是我。彼个抴頭的囡仔開喙共我放刁,意思叫我毋好家婆卜插閒仔事。即个正名號做「王龍」,予儂經體「土猴(tō͘-kâu)」。
「石頭仔,汝若共今仔日的事誌講出去,恁父著予汝死。」一个土名號做「烏記」的囡仔紲放刁。
攏總四五个猴囡仔,是隔壁社的,交我讀共學堂,逐个攏有相捌。總是,即幾个交狗斌仔無共黨,我平素看?自底不止鑿目。當時嘛毋知佗落來的勇氣,「呀!」我雄雄跳落磡,順勢去搶?的魚網仔。?無疑悟我骹手遐緊,魚網仔一下予我挽去。網仔故是重重,我拄越頭想卜走,土猴一拳隨按鬢邊摳過來,我趕猛閃去邊仔,好佳哉摳無著。我心頭叫苦,死啊,即聲穩慘。平素時罕得交儂冤家相拍,拄著即號情形,膽頭?在,骹手浮浮。看勢面毋著,我趕緊走,總是手猶原擐著彼領魚網仔。遐个儂看我走,佇後壁胚性命趇(jip)。走到水閘頂,我看?無故趇來,㱏略略仔較放心,大氣喘?離。在我想,王仔土猴?是驚予別儂拄著,㱏毋敢趇倚來,因為我手頭有?的賊贓。
我擐著彼領搶來的魚網仔,大伐行對阮叔?兜去。拄好阮叔倒轉來,聽我講有儂偷掠魚仔,氣到慄慄掣(la̍k-la̍k-chhoah),「是啥儂共雷公借膽,敢來偷掠魚仔?」
「是隔壁社幾若个猴囡仔啦。」我應伊話。
第五章
「啊當今儂咧?走去佗?」阮叔小可卜起狂。
「儂對遐去啊…我共?的網搶走,?卜共我拍,我看?濟个,著走倒轉來,彼个囡仔頭叫做土猴,我…」我想著講,相拍拍輸儂,故予儂趇,一時感覺真見笑,否勢故講。
「知影是啥儂著好,我即滿來去揣?,汝去厝裡等我。」阮叔用手搭我的肩胛頭,親像是咧安慰,也親像是咧鼓勵。
虎仔叔儂面盡闊,隔壁社也有濟濟相熟的儂,小可問一下,連鞭揣去到土猴?兜。我小可驚驚,土猴即箍死囡仔敢會事後揣我報鳥鼠仔冤。張冰雪大概看出我的憂悶,揭一支雪碧予我,不止關心我,問講「按怎,有予?拍無?」
「無,」我搖頭講無,臨當時看著張冰雪穿到不止涼,害我喙瀾吞去幾若喙。伊拄拄睏起來,乾焦穿一領薄薄、透明仔透明的絲仔裙,胸前不止飽㶘,行路的時陣,顫一下顫一下。我看伊百面無穿內衫。我趕緊灌一大喙雪碧,共心內彼葩火強強硩落去,毋敢故看張冰雪。
咧卜日晝的時陣,虎仔叔倒轉來,我看伊滿面春風,笑眯眯,全然看?出佗位咧無歡喜。伊一下入門,著批一疊紙字予張冰雪,「哈哈,遮个錢是?賠的。」
「一千箍。一主兩百。我一下探聽㱏知影,底時仔遮个死囡仔已經來偷掠幾若擺啊,我數戶仔去揣?父母,問?看事誌卜按怎收尾。逐个攏真目色巧,情願出錢坐毋著、會失禮。」虎仔叔的確真歡喜,喙笑目笑,即過的事誌,對方欠伊理由,糞箕予伊㨑著耳,姑不將硬硬著賠,知影無賠穩當?准過。土猴?來偷掠魚仔,上加上加予伊掠去七十八尾,成百尾較過憖,彼个價值永較輸即个現賠的一千箍。即條「生理」虎仔叔算是趁著啊。
彼日中晝,虎仔叔叫菜館炒四五个菜色,魚肉雞鴨攏總有,伊直直呵咾我勇敢,總是,我的心肝褻體煩惱,毋是講我小膽,是驚講遐个家長賠錢,過後穩當會拍,會教示?兜的囡仔。遐个毋成囡仔必然會抾恨我,會揣我報仇,按呢我日後著否過日啊。日晝頓食煞,虎仔叔著故出門去啊,若我,照原故去門口守看有儂來釣魚無,彼是我的空課。
彼日暗頭仔收工,我交張冰雪食飯飽。張冰雪推兩張「尪仔頭」卜予我,對我講,「石頭仔,這汝的額,摕去。」
「姊仔,汝按呢是?薪水恁頂日毋是拄予阮爸仔但定?」進前虎仔叔予阮老的一千箍,倩我歇熱來共伊鬥顧魚池仔。講實在的,我即份空課,凊彩若三五百箍,卜倩別儂是窒倒街,少缺儂卜。社里閒閒無事誌做的散仙濟到排規排,虎仔叔所以叫我來,嘛是想講照顧家己儂。所以,我卜哪敢故收儂張冰雪的鐳?
「啊汝是頭殼否去毋?今仔日若毋是汝,恁叔仔是有才調趁著即條錢?」張冰雪共我gîn,伊是咧嫌我戇大呆,條直神。伊無管待我卜抑毋,彼兩百箍硬死櫼咧我褲袋仔,「我共恁叔仔講好啊,對今仔日起,汝來徛我樓骹彼間。」
我知影張冰雪的意思,虎仔叔定定出外口,大厝大海海,一个婦人儂家己徛一片厝,的確會驚,會無伴,加一个儂陪伊量必有好無bái。
我無拒絕。即站仔張冰雪真正對我?否,差不多掠我做親小弟看待,有啥物好食的,攏無爭差我一份。我捌聽阮母講,張冰雪往過有一个小弟,因為心臟病來過身。張冰雪?後頭厝自底誠喪兇,從嫁予阮叔了後,外家直直好過起來,進前有聽講阮叔的錢計計是伊咧攏,當看起來真正有影。
虎仔叔?兜有兩間客房,一間是留予張冰雪?老母咧徛。張冰雪?老母常在咧來,張冰雪定定有挹一寡錢予伊。另外一間是普通儂客間,有時阮叔的朋友弟兄若來厝裡食酒㾪躕,著予?徛彼間歇睏。當張冰雪共即間款好叫我搬入去蹛。
我倒轉去厝裡,共阮母講卜搬過去徛,阮母也無講啥,不過交帶我著較清氣相咧,較目色巧咧,叫我著加鬥做寡空課。我生成共伊應好,了後著款一寡洗頭面的物件,佮幾領衫褲。款好,著出門。
佇半路,拄著狗斌仔。「石頭仔,啊汝遮暗揹一袋仔卜去佗落做和尚?」
「卜來去阮叔仔?兜蹛啦。有儂來偷掠魚仔,阮叔仔叫我搬去遐蹛,通鬥顧魚塘仔。」我笑笑共伊講。
「喔,早起土猴仔偷掠魚予儂掠著,是偷掠恁叔仔的魚仔毋?」狗斌仔問我,我揕頭講是。
「今仔下晡上輔導班聽儂咧講……是講,汝嘛傷譀啊,汝也無想講?遐濟儂,啊汝孤一个,其實?偷掠魚的事誌我早著知啊,毋共汝講,是驚汝去惹著?即群痟狗,當好啊,汝soah家己走去堆(tu)銃口……著啊,聽講?有賠恁叔仔?少鐳,我看即聲?故較?放汝煞。」狗斌仔雖然怨我不該強出頭,其實我知影伊是咧叫我著張持,伊無愛我予儂拍去。
「唉,當即陣講遮个嘛無路用,當時阮叔仔問我,我嘛無想遐濟,隨講出來。較再講,我若毋講,阮叔決定堯疑我有佮?鬥空,按呢較再死。」看我進退兩難,狗斌仔嘛無話通講。
「若按呢,另日土猴?若有共汝khiâu苦、khia空,汝一定愛共我講,咱石坑社無咧驚?灶柄社,?來咱的魚塘仔偷掠魚仔,是?毋著在先,無啥物通驚,上慘佮伊拼!幹!時到,我會招阿東、阿濤?來鬥相媵。」狗斌仔真正是換帖的好兄弟。
「嗯。汝輔導班讀了按怎?」我無想卜故講這,著改換話題。
「啊毋是攏共款按呢,猶原鴨仔聽雷,無彩鐳的但定。無親像汝遐快活,逐日坐佇遐,著有鐳通趁,故有彼个水水的嬸仔陪汝。」伊講到張冰雪的時陣,目睭做一下金起來,我知影狗斌仔明明是欣羨掛怨妒。阮兩个咧講話攏拍直拳,毋免轉彎踅角。張冰雪佇即个社里,是出名的美女,彼著免較講。狗斌仔定定滾笑對我講,講少婦第一好,故講等伊若大漢,決定卜試一下仔滋味。
伊規頭殼攏全囥遮个好的無的,我實在毋知卜講啥較好。敢彩伊是按A片學的,伊看片看千萬,中毒並我深十倍較加攏有。伊故直直想卜教我按怎樣拍手銃,我硬硬著是無愛學。在我看,狗斌仔真正痟貓公,規頭腦淫邪的主意。
卜去的時,狗斌仔故覆蹛耳空邊共我講,「石頭仔,汝著張持,恁彼个水嬸仔枵歃歃,汝是毋通節?櫥,予伊共汝騎去,哈哈……」
「幹!去予儂躄啦。」看我正骹拄卜揭懸,伊早著隨走到無看見儂影。阮兩儂著是按呢,啥物話攏會使講,也免忌剋啥物,故較按怎講嘛是自細做伙穿開骹褲俶陶大漢的。
想著彼擺予張冰雪tēⁿ JJ,當今猶原小可懾懾,萬一伊若真正共我拖去騎,卜按怎㱏好。想著即个,我是忍忍,又故憖憖。
轉去到張冰雪?兜,看張冰雪已經換一領睏衫,?佇披椅咧看電視。我自底毋愛看電視,電腦較會當共我siâⁿ,即點張冰雪知影。伊看我無意無意,著對我講,「卜俶陶電腦做汝去俶陶,毋通俶陶傷晏,知毋。」
「喔,我知影。」我聽了不止足意,著行去隔壁間。電腦開開,登QQ。QQ無幾个儂佇咧,論真講是我QQ添無幾个好友,因為我所熟似的無幾个愛上網。我看張娜有在線,總是伊是掛「無閒」牌。
第六章
我發一个笑面的尪仔標予張娜,聽候伊回覆。
「咦,石頭仔,遮晏汝是猶未睏?」張娜真緊著應我。
「我佇阮叔?兜。以後我逐暗攏會通上線,汝咧,汝咧創啥?」
「嘛無創啥,咧看平安一中的校園貼吧。著啊,汝明仔中晝有閒無,我想卜入城買幾本仔冊,汝陪我去好毋?」
「我…汝等一下,我問一下…」我斡出去問張冰雪,「姊仔,明仔中晝我想卜請假一下。」
「汝卜去佗?」張冰雪無看我,猶原做伊咧看電視。
「我想卜交朋友入城去買寡冊,別儂攏咧讀輔導班,我嘛?用得輸儂,汝講是毋是?」
「喔~」張冰雪輕輕仔揕頭,越過頭看我,「好啊,做汝去,橫直也無啥儂來釣魚仔。」
逐日來釣魚的儂的確無幾个,較濟攏過晝㱏來釣,上濟的七八个,有時規晡久㱏三四个。因為無甚物儂,所以張冰雪但使(nā-sái)間(káiⁿ)一點鐘去巡一下著好,不止閒氣。
我趕緊故去答覆張娜,了後張娜著講伊卜去睏啊。
我故開開網頁,看目?仔久的笑詼小說,感覺?愛睏,著想卜揣看啥電影通看無,手指頭一下滑,soah故去ji̍h著QQ。我看著有一个Q號,號做「幽夢」,我臆這穩當是張冰雪的,本底想卜加伊,無疑悟伊有自動保存登陸密碼佇咧,我著順手登起去。
登去了後,看伊內面的好友,嘛是無幾个,本然想講張冰雪穩當會佇網頂交一寡公子爺舍、契兄啥物貨,無疑悟soah不止純全守規矩。我共伊的空間開開,想卜看伊有下啥物像佇頂頭無,若有,通複幾張仔落來。狗斌仔進前直直吩咐講,若有機會,愛我偷複幾張仔張冰雪的像予伊。狗斌仔?兜也有電腦,總是?老父驚伊浸電腦讀無冊,刁工毋共伊牽網線。
我入伊空間了後,著緊猛開像冊卜來看。阿娘仔喂!無想到張冰雪真正下足濟足濟像佇內底,故透底攏無穿衫無穿褲,不過用手掩(ng)三點,真正看了會流鼻空血,害我的褲牚雄雄故牚懸起來。
我共遐个像一張一張斟酌複起去桌面頂,拍算卜傳去我的空間囥。
「哐!」一聲,房門雄雄開開!
聽著聲,我驚一下險滲屎,sī-sōa網頁關到?赴。
張冰雪無疑悟我會偷上伊的QQ,故偷看伊的空間,偷囥伊的像。「棺材死囡仔,著猴死囡仔,汝是卜死啊較濟?!」張冰雪出喙共我詈。
「姊仔,我……」
「汝按怎?講啊,是按怎偷登我QQ,偷看我的像?」
「我無細膩登入去,故無細膩看著像……我真正毋是刁工的。」
「呼,無細膩喔?啊汝偷複佇桌面嘛是無細膩毋?」
「姊仔,是我毋著,我該死。我是看彼像好看,想講複幾張仔…當我即陣現刪除…」我sī-sōa共複出來彼幾張做一氣攏刪摔,心內盡在驚。
「閃啦!我看汝QQ空間有偷囥抑無」張冰雪一下共我挨去邊仔,搶我的椅仔去坐。伊看著我當咧傳上網,?放心,著共我的空間開開,對對有看著幾若張已經傳上去,伊氣一下全部共伊刣摔,連我進前一寡像嘛做一下刣到清氣溜溜。
「無彩姊仔對汝遮好,汝soah按呢對待我,汝敢是儂毋?」張冰雪嶄然受氣,雙目搋到大母蕊,金金共我相。
「姊仔,我知影我毋著啊。」我頭犁犁,手垂垂,毋敢看伊。
「趕緊物件款款咧,共我死轉去,明仔再毋免故來啊,我看著汝著刺鑿。」張冰雪愈講愈氣。
「我……」我若即陣轉去,全然無法通共厝內儂講起,故較無法度共虎仔叔解說。故再講,工錢薪水事先已經予阮兜啊,退倒轉去嘛無合……我心內死絕後悔。
凊靜輒仔久,張冰雪氣較消,伊知影我當倒轉去事誌嘛?直,敢彩這裸體像的事誌若是煏空,是會去予儂笑死。「啊好啊,煞煞去,去睏啦。今仔日的事誌天知地知,汝知我知,著准煞,過後毋准對任何儂講起,聽有無?」
「多謝姊仔,我咒誓,我以後?故再偷看汝的像。若是故偷看,甘願予雷公敲死。」
「好啊啦,毋免咧假死假怪!罰汝以後?用咧摸電腦。」講煞,張冰雪著共我戽出電腦間。
雖然日後無電腦通俶陶,總是,伊親喙講毋故交我計較。我咧想,嘛是真好佳哉,伊若直直纏,事誌著真正大條啊。
彼暗,我故再失眠。頭殼內不時想著張冰雪無穿衫無穿褲,想到JJ規暝翹抵天。
撐到真艱苦,規氣共內褲褪摔,無疑soah愈著力。又故想著往日仔狗斌仔教我拍手銃的撇步。
即聲,真正「五个拍一个,拍到吐白血」,雖然是人生頭一擺,雖然是死佇家己的手頭,總是「死了」不止甘願,不止快活。
隔日透早,天未光,我早早起來巡魚塘仔,猶無儂來釣。拄拄卜翻頭,看著一頂BMW駛過來,是一个阿伯仔。
即个阿伯穿一軀休閒裝,落車了後目睭小可對我身軀瞭過,看伊有對後車箱摕一套高檔的釣竿出來。我佇遮收錢收個外月,好否料釣竿看去?少,知影即套決定毋是普通的釣竿。
「喂,囡仔兄,汝是管收鐳的毋?」彼个阿伯看起來不止好性情。
「是啊。」我共伊揕頭應是。
阿伯對錢袋仔iam兩張儂頭紙出來,共我講「較停若有儂卜來釣,汝叫伊毋通來我即爿,我無愛儂插雜。」
「好!」我笑笑揕頭,對伊的手接過一張,「阿伯,毋免遐濟啦,汝准做共即片攏包去,一百箍嘛有夠啊。」
「哈哈,汝囡仔儂故是不止捌禮體,也?痟貪,誠好。嗯,這另外一百算是予汝的小費,卜毋?」阿伯笑hai-hai看著我。
「喔。」我嘛真歡喜,順手接過另外彼張。像即號土富,的確罕得有。駛BMW來釣魚的,我毋是頭一擺拄著,總是出手遮冇的,的確是頭一个。
「喂,小等一下。」我拄卜行,阿伯故共我喝「囡仔,汝去共我挖幾尾仔土蚓仔來,好毋?」
「好啊,汝聽候一下,我現來去挖。」
土蚓攏覕佇較濕較陰的塗地,滿四界,凊彩揣嘛有。免偌久,我著挖有十外尾,有大有細,有肥有㾪。我共土蚓仔下蹛阿伯的邊仔,越頭著行,我知影釣魚的儂無愛儂攪吵。我看阿伯故卜iam錢予我,著共伊搖手講毋免。我毋是貪心的儂。
倒來了後,我共彼一百箍摕予張冰雪。伊問我,「按怎,無散錢找?開較濟?」
「毋是啦,頭先有一个阿伯,直透推(tu)一張來,故講毋免找。」我看張冰雪笑頭笑面,昨暝的事誌,拍算早著放?記了了啊。
第七章
「另外故一百箍,講是小費。」我雖然毋甘毋甘,總是毋敢隱瞞,共另外彼張下佇桌頂,無直透摕予張冰雪。
「喲,故有遐好空的事誌喔!」張冰雪用目尾仔共我瞭,「哼,臭小囝,汝咧想啥我會毋知?小費是儂卜賞汝的,汝交出來卜創啥?摕去開啦,下晡毋是講卜入城?」
我錢袋咧,著去鬥款碗箸,按算卜食早頓。講實在的,從我離開厝裡來遮徛,生活品質不止大改善,往過早頓攏啉飲糜,無啥通配,當逐日透早有牛奶,有煎卵……各項有。我實在真佩服張冰雪,即个諸姥真會曉照顧家己,明明都徛山的,生活品質一屑仔都無較輸城內儂。
食、穿、用、徛,逐項都無較輸城內,㾪挑的枝骨,配搭合身的短裙,故合烏絲仔襪,共我到會流瀾,有時真正足想卜衝過去共伊偃倒,這是諸夫儂對諸姥儂天生的喜愛,佮色情無底事。講實的,我從來無掠家己是精牲,目睭前有一个水諸姥規日按呢顯來顯去,是諸夫儂攏會想,敢毋是?
「石頭仔,我問汝一層事誌。」張冰雪飯pe一半,雄雄停落來對我講。
「啥事誌,姊仔。」
「石頭仔,姊仔求汝一層事誌,卜毋?」張冰雪相著我,親像是做一項真大的決定。
「卜。」我想著無想,隨允伊。
「恁叔仔『?用得』……伊無法通行房,社里無儂知,汝毋通亂恣去講予別儂聽,知毋?」
「喔!我知啦,我?亂潲講。」我輕輕仔揕頭,「阮叔仔對我遐好,我斷無去外口講伊的閒仔話,姊仔,我共汝保證,我若出去亂亂講,予雷敲死,予車轂死!」
「呸呸呸,囡仔儂磕?著卜烏白咒誓家己死,汝三八較濟?我所以共汝講即个秘密,要緊有一个原因,恁叔仔?用得,即世儂注定無親生囝,伊是胎帶的,天母生成著按呢,即點恁公恁父攏知。伊一世儂遐虬遐凍霜,故遐拼勢趁鐳,著是想講看會當醫好即个病?,總是…問神問醫,問去一百萬迵,攏無效。」張冰雪愈講愈怨嘆,「汝嘛所知,外口濟濟儂講閒仔話,譬相我狐狸精,豚母?生,儂喙生佇面裡,我也無想卜去辯解,恁叔仔知我冤鬱,任何事誌攏聽我的。」
「姊仔,汝毋免插儂按怎講,?是咧怨妒汝,夾截(khoeh-choe̍h)汝。」我趕緊共伊安慰。
「好啊,石頭仔,汝免安慰我。我講遮个無別物意思,我的意思想卜有一个囡仔,汝聽有無?」張冰雪強強?出一絲仔笑容。
「姊仔,汝意思是……」阮叔仔「?用得」,張冰雪是阮嬸,伊按呢講敢是卜叫我共伊鬥骹手較濟,雖然我有咧數想伊,總是,想罔想,若正經真拄真,彼事誌著大條啊。
「這也是恁叔仔的意思,」張冰雪知影我有所驚疑,著予我一粒定心丸。
「阮叔仔的意思?」我掣一趒,虎仔叔甘願做烏龜(o͘-kui)?我無啥敢信,「阮叔仔伊汰討卜予我…予我撆上汝的眠床?」
「伊哪有啥通好毋同意,毋便(mī)著去做試管,總是即个試管不止大風險。恁是親叔孫仔,血緣來講無爭差,想來想去,汝是第一有合的儂。拄頭仔,恁叔仔嘛無贊成,總是尾仔斟酌考慮,就按呢決定落來。故再講,我是婦人儂,我嘛有七情六慾……」
「阿嬸,即節事誌阮父母知毋?」即過我無故叫伊姊仔。
「?毋知,無按算共?講,聽候真正有身,囡仔出世後,若恁叔仔無意見,自然會共?講。總是,囡仔是咱的,我佮叔仔共伊當做親生的來疼來惜。」張冰雪看我咧頓踭,小可有迫促(pek-chhek),有煩惱,「石頭仔,汝意思是同意啊,著毋?」
「我…我毋知影。」我心內真正無底,若是凊彩做伙睏一擺半擺,事後各儂攏免負責任,親像一夜情按呢,彼著較好講,總是,事誌永無遐簡單,舞到尾仔,敢彩?收攤。
囡仔若出世,總是我的親肉骨,我猶遮幼,拄拄初中畢業,囡仔生囡仔,敢?傷譀古啦?
「汝會當斟酌考慮一下,對暝暗起,我門會共汝留一縫,卜來毋來隨在汝;門若khām著,彼是阮『好朋友』來,著等另日。」張冰雪講煞,起身做伊去,放我一儂坫佇遐。
我共桌頂賰的牛奶一喙啉到了,雙手抱頭,胚性命搖,盡量毋去想遐个事誌。了後著去門口收鐳。所收的鐳,我攏直透袋落褲袋仔,按算暗時做一下交張冰雪。
今仔日儂無濟,敢彩因為天氣較熱抑毋是。食中晝的時,我摻張冰雪雖然坐做伙,soah攏無講半句話,我毋敢看伊,心頭誠礙虐。
食中晝飽,我著出門,行到石坑社的大路口聽候張娜。差不多有過兩三字久,張娜㱏來,遠遠著咧拽手,「喂,石頭仔,汝遐早到喔。」
「生成著較早來,總無,予汝一个諸姥嬰仔來聽候我?」我對伊笑笑,了後兩儂相抴去坐客車。
客車猶未來,soah等著一頂BMW。
是透早彼个釣魚的阿伯,「喂,少年家,咧等車係,卜去佗啊?」
「喔,阿伯喔,係啦,等車卜去……」我講猶未煞,張娜便插喙講,「卜去縣城啦。」
「縣城喔,共路共路,起來起來,我順路載恁去。」阿伯誠熱心,直直叫阮起去。
阮就按呢上車。講實的,食到遮大,頭一擺坐遮好料的車,BMW730,雖然毋知這車偌濟錢買會著,總是,通知阿伯是好額儂。
「阿伯,今仔釣偌濟魚啊?」我是無話講筊栳。
「今仔釣?少,魚仔不止愛食釣,攏全靠汝挖的遐个土蚓,哈哈。」阿伯真歡喜,直直呵咾我,問阮講,「啊恁兩个入城去創啥?」
「阿伯,阮兩个卜去城內買幾本仔冊啦。」張娜先開喙講。
「嗯,愛讀冊是好事誌,囡仔儂誠捌通想。尤其諸姥嬰仔,加讀寡冊,有好無否。」
「多謝阿伯鼓勵,呵呵」張娜第一愛儂呵咾伊。
一路無話。臨當時,阿伯仔問阮,「啊恁个日晝食飽未?若猶未食來講,陪阿伯做伙來去食淡薄,好毋?」
「阮…」,我拄著講阮食飽㱏出門,張娜未曾未搶話頭「好啊,阿伯汝家己一儂食飯穩當足悶的,石頭仔,咱著陪伊食淡薄乎。」
「好啊,食淡薄。」我聽伊講按呢,否勢講毋。
……
一路,我看阿伯印堂反烏,斟酌看伊的儂,論真不止ià-siān,不過強強激出笑面。我臆伊敢彩厝內有喪事抑毋是,這我進前捌聽鄉里的老歲仔講著。總是,我無問,因為無熟似,無必要問。
阿伯無抴阮去甚物大酒樓,去是一間無偌大間的水餃店。張娜小可有失望,不而過,我反轉較自在,我驚講真正若去大酒樓,像我即號農村儂,毋捌規矩,會去予儂愛笑,落氣死。
入店了後,阿伯共菜單摕予我佮張娜看,叫阮凊彩攏會使點,愛食啥著點啥。
咧食的時陣,阿伯目睭紅紅,講「會記得細漢的時陣,差不多親像恁遮大,阮姨仔若過年過節,著專工包水餃予我食,即間的水餃佮阮姨仔煮的味素差無偌,我差不多逐禮拜有來食一過。
我臆阿伯是想卜揣儂聽伊講心內事,拄好我佮張娜第一有合,逐个本毋相捌,頭一擺見面,心內話講出來,反轉較快活,橫直講予囡仔儂聽,也毋免忌剋。有真濟做大生理,做大事業的儂,平素時罕得有機會共心內話講出來予別儂知影。
「阿伯,啊當今恁阿母咧?汝有抴伊來遮食過水餃無?」張娜的儂真直,想著啥,著講啥。
「阮姨仔一月日前過身去啊,當時我出差佇外國,無通趕倒來見伊老大儂最後一面,我實在真不孝。」阿伯頭揭懸,伊驚目屎會輾落來。
第八章
阮也毋知卜按怎安慰伊。阿伯也無故講紲落去,做伊直直夾,直直食。我佮張娜食無幾粒,不過意思意思,凊彩夾幾粒。食飽後,阿伯硬斗講卜送阮去冊店,講較省故搭車,費氣。
臨當時,我頭殼內,無因致端,浮出一个情景,真懾儂:
佇環城路佮府前街交叉的十字路口,咧卜出車禍,即起車禍會致到阿伯失落性命。
彼个情景蓋真實,著親像我逐暗咧眠夢的一般樣。阿伯駛車,真緊著卜到環城路口啊,我褻體食急,對觀後鏡裡看著阿伯的印堂中間愈來愈烏,我著趕猛叫停,「阿伯阿伯,停一下停一下,我腹肚無啥爽快,停一下,予我去敨一下。」
「啊?食否腹肚毋?」阿伯小可昂愕一下,目頭結結,「遮無公家廁所,當是卜去佗落放?」。總是,阿伯的車有駛較慢,沿路行沿路看。
現現著卜到「出事」的所在,我故較煩惱,車門予我略略仔開一縫,湊拄坎有看著一條狹細狹細的巷仔,著緊緊共阿伯喝,「阿伯,遮遮遮,遮落車,我知遮有一間屎㙏,我去一下隨來。」
阿伯看我的確真急,也sī-sōa共車開倚路邊,停落來。我落車了後,直直衝對彼條巷仔入去,巷仔真狹真長,我直直鑽入去到內內,予?兩儂看?著我。差不多過有兩三字久,我ah-kah彼个時已經過,㱏慢慢對巷仔內行出來。故上車,看阿伯雙目中間的烏影已經散去,我心內著加足放心。
阿伯的車故起行,目?仔久,著來行彼个交叉路。「啊!!」阿伯佮張娜差不多同時哀出聲。唉啊!目睭前,路頂是規片挐chhiáng-chhiáng,玻璃、鐵皮、塑膠、車輾、行李…散la̍k-la̍k,血流規路,親像戰場。是兩頂車相chông,一頂載鋼筋的大車佮一頂Accord的小車,大車車後斗鋼筋縛無在,chhū落來,正對面鑿入後壁的小車,鋼筋有把仔硩佇車蓋頂,有把仔按擋風玻離貫入去。駛小車的是一个婦人儂,當場無性命。看著按呢,我心頭臨當時實實,強強卜吐。即个情景,交我進前所想差不多卜同樣,爭差車主換做別儂,毋是彼个阿伯。
我知影,是我害伊的,即个劫數本底是阿伯的。
阿伯看了,凊汗流規面,「唉,有儂講我今仔有死劫,若拄著貴人,通化解;若無,劫數難逃。少年儂,汝著是我命中的貴人啊,若毋是汝頭拄仔講卜去廁所,即聲,倒佇遐的儂敢彩著是我。」
「我…我看彼…彼是注死,千…千拄千啦。」我心內真艱苦,講話變大舌。張娜早著驚到魂散去,雙手共我搝櫥櫥,頭來chhàng佇我的胸前,攏毋敢振動。
……
即个駛BMW的阿伯,佇?老母過身後,行孝有請和尚來做功德,從中有一个老和尚卜走的時有刁工倚來共伊講,講伊一月日後有劫數,若閃會過,是伊造化是,總是愛有貴人相助,㱏通免災禍;若無,著是天意。老和尚共伊講,伊規年迵天佇外口無閒做生理,辜負老母成養的恩,所以天公伯仔刑罰伊有即个劫數,老母的靈魂乾焦通保伊一月日久,一月日後伊卜去投胎轉世,投胎彼日,也著是伊的囝氣斷的時……初初聽著遮个話,伊嘛真受氣,若毋是故有別儂佇咧,的確卜搧老和尚兩下喙䫌。無疑悟,昨昏伊的老母真正託夢予伊,叫伊著去縣城東北勢一个號做「石坑」的鄉里釣魚,所釣著的魚著故全部放伊去,講若按呢做,伊的貴人自然會來。
即个駛BMW的阿伯,毋知佗落的儂,咧做甚物生理,伊知影今仔日拄著我兩擺,所以心內想卜試看䀛,無疑真正予伊試著,我石頭仔對對著是伊命中的貴人,會共伊致蔭,㱏予伊逃過即个劫。
阿伯共車拋咧,越過頭,雙手共我牽櫥櫥,「貴人啊貴人,汝救我一條命。」
「我…我…阿伯,汝…」我雙手予伊牽櫥櫥,一時毋知卜按怎。
「囡仔兄,貴人啊,若講卜摕錢感謝汝,的確傷過世俗;按呢好啦,此後?兩儂,若有欠用甚物,抑是拄著甚物困難的時陣,講一聲,某儂我的確幫贈。來,這我的名片,恁一儂一張,請收起來。」阿伯講煞,著分名片予阮。
……
相辭了後,張娜㱏回魂過來。伊喙仔橈橈(khiau),講,「即个阿伯嘛是龜怪,照理講,汝救伊一條命,伊soah乾焦hiù一張名片予咱,著按呢准拄煞啊,哼,也毋知是真的抑假的。」
「無要緊啦。」我知影阿伯講的攏是真心話,若我別日有困難,伊定著會無惜代價來鬥骹手,即點我百分百相信。
「啊著啦,汝講汝頭先敢誠實是腹肚疼,抑是……」張娜看著我,目色不止驚疑,伊一貫毋信神鬼運命。
「我是真正腹肚疼啦,無疑悟,彼个阿伯伊會掠做……」我話講一半,想著無必要故講起,著搖頭,「唉啊,煞煞去啦,行,咱來去買冊較要緊。」
行佇闊莽莽的大街路,我心頭浮浮,彼个情景不時浮佇目睭前,這說明我會觀照未來,會通感應死失,愈想心頭愈驚,尻脊凊汗直直煏。
來到書局,我凊彩揀幾本,攏是一寡課本解析、題型訓練;張娜也有揀一寡無共款的,了後我著去結數,我摕一張一百的出來,順紲共張娜的數做伙結。張娜知影我毋是有錢的儂,硬死卜還我錢,我硬毋。我共即兩日的事誌有略仔講予伊聽,我講即个錢是小費趁的。伊看我硬毋,也著准煞,伊故叫我著張持王龍?遐个儂,講?毋是甚物好囡仔。
我佮張娜共規个縣城差不多踅迵迵,故有去城內的風景區俶陶。行一下久,儂真?,張娜拖我去食KFC,品好伊卜請。講實在話,彼內底物件死絕貴,外口的可樂加較俗濟濟,我實在想無,是按怎的確卜佇內底買。總是,張娜已經買單,我著無故講啥。
五點半,日頭咧卜敧斜的時陣,阮著去拆票,坐客車倒轉來。了後,隨儂倒轉去食暗。有一點,我心內清楚,張娜有合意我。
張娜其實是一个真保守的諸姥囡仔,平素時若怎樣,逐擺計著用手牽衫仔裾,驚胸坎予儂看著。不而過,伊今仔真大方,交我做伙,伊全然毋免防身己。伊彼對白拋拋的粉桃,不時予我看到會大心氣。
諸夫儂生成、天性是按呢,彼著免故講。
青春期的諸夫囡仔,初初看著諸姥囡仔的身軀,鼻著伊的芳味,若無想東想西,彼毋是正常儂。
未去張冰雪?兜進前,我有斡去阮兜一逝。我揭兩矸高梁卜予阮爸仔啉。老父雖然喙嫌我烏白開,無彩鐳,不而過伊心頭是真歡喜,後生飼遮大,頭一過家己趁鐳買物件來有孝伊,想著嘛歡喜。
嘛有共阮母買一寡日用的佮食的,我知影摕鐳予?,?也毋甘開,較輸直透買物件予?,對阮兜來講,罕得有機會親像按呢改善一下。
天咧卜焓烏來,阮母催我緊倒去阮叔?兜,較?天烏路否行。
經歷過日時的事誌了後,我心內真驚,雖然講觀照死失毋是偌否,總是,也毋是好事誌。致到我心頭親像罩一重烏影佇咧。
無偌久著到阮叔?兜。張冰雪無疑悟我會出去遐久,小可有受氣受氣,我看規桌的菜攏無振動著,敢是伊咧聽候我轉來相合食。雖然我佇城內有食KFC,總是彼番仔食實在食?飽,當今的確有故枵去啊。張冰雪問我,「哪會遐暗㱏倒來?」
「喔,頭拄仔有先斡倒去厝裡。姊仔,汝食飽未?」我是明知故問。
「無啦,咧聽候汝。恁叔仔日晝有倒來一逝,較停,敢彩會敲電話予汝,汝毋通無共伊接。」張冰雪推一支手機仔予我。
了後,兩儂扂扂坐咧食飯,猶原無話無句。我臆張冰雪咧氣我,故較按怎講,伊生做遐水,通社里共年歲的,無儂比會著伊一支骹毛。伊按呢暗示我,話故講到遐拆白啊,我猶原猶故佇咧頓踭,汝講伊毋受氣㱏有龜怪。
第九章
「汝若愛俶陶電腦做汝去俶陶。」食飯飽,張冰雪看我咧無聊,允准我去開電腦。
「喔,好。」我揕頭講好,心內小可歡喜。
一暝長躴躴,若是無電腦通變,乾焦看冊看久會無聊死。拄拄㱏八點捅,卜睏嫌傷早,敢彩天未光著會精神。彼暗,張冰雪穿到褻體涼,薄絲絲的睏衫,連內衫嘛看見見。
我電腦開開,佮張娜講有遐久,了後著四界揣生份儂加Q,全部攏就近的。有一个號做冰心的,講了不止摔拍(siak-phah),知影伊即冬oân-á卜去讀一中。
講著讀一中,阮老父已經有允我,三日後著通去報名。我摻即个冰心約好到時見面,雖然頭擺開講,講了真正歡喜。伊佮我無同鄉,總是離無偌遠。我有入去伊空間,看像是生做真水,總是看會出彼像計有用美圖秀秀粧過,因為皮肉傷白,白到有淡薄失真。
九點半的時陣,手機吼啊。
我無撆起來接,我知穩當是阮叔敲來的。我毋知卜按怎交伊講。電話吼有遐久,著定去。
過目?久,又故再吼,我小可頓踭輒仔久,著接起來,我知我若直直毋接,明仔再阮叔決定會倒轉來當面揣我談,時到會故較車盤。
「石頭仔毋是?」阮叔咧問。
「是啊,阿叔,是我。」
「石頭仔…恁嬸交汝講的事誌,汝考慮了按怎?」我聽阮叔的聲,小可大舌狗,敢彩有食酒。
即號事誌,換做任何儂,攏會憂悶、鬱悴。當初家己紅轎娶入門的新娘,當今愛央儂佮伊睏做伙,故是家己的親孫仔。總是,對虎仔叔來講,我是第一有合的儂,親孫仔,較故按怎講嘛是共一家伙仔儂。
「阿叔,毋是我毋允汝,汝講這…阮爸阮母遐我卜按怎開喙?故再講,這事誌若是煏空,我驚會予儂講閒仔話。」我的確真為難,阮叔仔出世倒陽,阮爸仔知,阮爸仔知按呢阮老母汰會毋知,這張冰雪若無緣無故有身,啊我故蹛佇?兜,戇仔嘛知彼囡仔百面是我的。
儂講「一犬吠影,百犬吠聲」,時到一儂報一儂,即號卸世眾的事,汝講阮即家伙仔卜按怎蹛遮徛起?
「恁爸恁母遐,我自然有我的法。囡仔若出世,我會盡好款待伊,這汝毋免煩惱。社內的儂愛按怎講,隨在儂。講一句較否聽的,恁父都無咧驚儂講啊,汝是咧煩惱啥潲!汝惜體面,敢講我毋惜面底皮,恁嬸仔的面底皮敢遐呢無值錢?」阮叔共我抵到無話通應。
阮叔所講無毋著,?攏是大儂,我猶囡仔,准做別儂卜講長講短,事先著銃的,嘛是?翁仔姥,底時著到我?
「叔仔,無…我故考慮一下。」我想卜先應付伊一下,會延盡量延。
「考慮啥卵鳥!幹!汝是毋是諸夫囝,恁父是無法度,若是有,使來求情(kô͘-chiâⁿ)汝!汝卜也好,毋也好,總講一句,即層事誌就按呢決定,汝隨時照恁父的意思去做,以後恁阿公的醫藥費我全包,無衰潲。汝若毋,以後汝也毋免叫我叔仔,恁阿公的所費,恁父半占錢也?故出。莫得怪我無情,莫得怪我不孝,恁老母較好,當初時若毋是伊……」
阮叔氣刜刜,愈講火愈大,講無煞,電話khap-khap去。
我進前故掠做阮叔凍霜,?觸算盤,㱏毋願加出錢醫治阮阿公的病。全社的儂攏知影,阮叔有錢,雖然伊佇城內創啥,無啥儂瞭解,不而過穩當毋是小生理,伊佇市內有兩套厝佇咧。
彼兩套厝,一套頓虎仔叔的名,一套頓張冰雪的名。聽儂講一套價值有二十外萬。阮社,普通社較好額的儂,家伙不過十捅萬著真?啊,交阮叔比無一支骹毛。
我手機仔批去邊仔,也無心情故上Q冇談。無意中,看著桌頂一包薰,著抽一支出來,學儂罔點。阮叔共我使即招的確真夠力,想著頭殼疼,若毋上伊張冰雪的床,阿公此後的醫藥費、所費,阮兜著總擔,這卜哪有法度,阮老父月月所趁,勉強通出一半的醫藥費,即个擔頭若卜叫阮總攏,彼是會硩死儂。
阮阿公真惜我,雖然伊手頭無偌濟錢,逐年過年的時陣,攏會包紅包予我,上少兩百拍底。
兩百箍,佇農村所在,算?少啊。阮叔雖然有錢,醫藥費以外,伊毋捌予阮阿公一銑五釐,阿公的錢,差不多攏是政府出的濟救金。
想到阿公,我共薰頭挼化(hoa),雖然無啥情願,雙骹猶原伐對樓頂去。我知影我來到人生一个要緊的坎站,上樓了後,我著無算是囡仔啊。
我看張冰雪睏房的燈猶咧著,知影伊猶未睏,心頭噼噗筅,徛佇伊門口,一時毋知卜按怎。
我親像初初教學的鳥仔,嶄然緊張。頭殼一片白茫茫,全然無看A片彼號感覺。
「汝是按算卜蹛門口徛一暝抑毋是?」張冰雪明明知影我來啊。
我喙齒根一下咬,門推開,行入去。我是諸夫囝,我?用得予一个諸姥儂笑我軟?,笑我無路幹。
張冰雪坐佇床頂咧俶陶IPAD,那俶陶那咧食四秀仔。?兜有接無線路由器,四界攏有信號通聯網。張冰雪敢若早著知影我卜來,有另外換一軀衫。
一軀紅色的旗袍,我毋知伊穿按呢是啥意思。伊看起來真平靜,伊講當初時,伊著是穿即領嫁阮叔仔。洞房花燭彼暝,伊穿即領紅旗袍,無疑悟阮叔仔連鈕仔都無伊敨到半鈕,做伊規暝kō͘ⁿ-kō͘ⁿ叫睏到天光,伊拍算阮叔敢是儂咧?較濟。到第二日暗,伊猶原穿即領紅旗袍,無疑悟阮叔猶原無創半項。
第十章
講著往過的事誌,張冰雪不止感慨。「到第三日暗,猶原無動靜。我做婦人儂的,開喙問伊啥原因。伊㱏老實共我講伊自底有倒陽。我聽著一下險烏暗眩去。隔日透早,我便走倒去後頭厝。本底想卜離緣,恁叔走去阮兜,跪佇阮老母佮我的面前,好喙求我毋通佮伊離,也保證以後卜予我食好穿好徛好。」
「當…當日是不止好過啦,該有逐項有,別儂無的,我也攏總有,逐項享受到褿著。獨獨做一个婦人儂,有翁若像無翁,暝暝守活寡……我知影汝暝昏誠毋情願,不而過,我共汝講,我張冰雪毋是放蕩、濫糝的諸姥,即个石坑社偌濟儂咧數想我,汝知毋知?有儂半暝來敲門,假空講卜揣恁叔仔,恁祖嬤揭掃帚揾尿,數个仔共伊戽出去。我毋是無行情的儂,我若真正激放放、懶懶(nōa-nōa),但卜指頭仔一下勾,喙角仔一下ngiauh,卜愛啥物款諸夫攏嘛有,使苦無。是按怎咧?我無愛!我無想卜予恁叔仔做烏龜,除非伊本身儂同意。」
我知影張冰雪的意思,伊講遮个話予我聽,無非想卜共我講,伊毋是彼號凊彩、無原則的諸姥。
「姊仔,我知影汝想卜有一个囡仔,恁結婚遐久仔,若故無生囡仔,?免得予儂講東講西。是講,有一節汝毋知有想著無,汝想看䀛,我來徛蹛恁兜,汝故臨當時有身,遮拄好的事誌?社內的閒儂毋知會講閒仔話?,所以我看……」我雖然毋故拒絕伊,總是,事誌未做進前,生成著先參詳好勢,看此去卜按怎進退。
「汝意思是?」張冰雪看我有通轉踅,面色小可歡喜。
「我的意思是講,看卜叫阮叔倒來蹛毋,按呢汝若有身,別儂自然?堯疑著我。雖然叫伊倒來蹛,有較為難伊,毋過嘛較贏日後予儂指指揬揬。」我知影按呢做對虎仔叔無啥公平,不而過,我嘛是替逐个咧想,為著?的名聲,為著我的名聲,也是為著別日囡仔的名聲,較免囡仔未曾出世,著予儂講長講短,別日大漢叫伊按怎做儂?
我知影虎仔叔愛食酒,伊若食酒,故聽著儂講囡仔毋是伊親生囝,汝講伊敢?掠即个囡仔出水?無儂敢保證,我是毋信。
我毋是毋知,叫虎仔叔蹛厝內,看我佮張冰雪咧造儂,眠床㧾到i̍hⁿ-oa̍ihⁿ-si̍hⁿ-soa̍ihⁿ,的確真酷刑。總是,其實我故徛也是無幾日,故一禮外拜,我著卜去學堂讀冊,故磨嘛是磨無幾日,故再講,嘛無講逐日變弄彼,鐵拍的身軀嘛?堪得。
「這……」張冰雪久久無講話,一時無主張。
「阮叔仔…伊會答應??」我故輕聲問一句。故較按怎,?是翁仔姥,好否攏著?家己決定捍主意。
「我若共伊講,伊照講是會。總是…即號事誌,汝講叫伊目睭金金看咱…我是較煩惱講伊毋知接載會櫥??」張冰雪喙講煩惱,面色不止較歡喜,就行倚來牽我的手。
「我明仔再問伊看䀛咧,好毋?來,咱來床頂坐。」張冰雪溫柔的款式,輕聲問我「汝故會親像頭先遐緊張??」
經過頭先開講了後,我已經無啥通掛慮。我伸手去抱張冰雪,褲底的吊稱隨時現起磅。
張冰雪呵咾我少年著是好。我共外褲剝摔,賰內底褲,了後鑽入被空。看張冰雪共彼旗袍一鈕一鈕直直敨開,我看到目睭攏褿直去,大氣喘?離。
張冰雪一下上床,著siàng倚來,共我硩櫥櫥。
第十一章
即个時陣真正親像紅毛塗去抄著砂,焦柴去拄著猛火。對著張冰雪即款的諸姥,我敢講天骹下無佗一个諸夫儂擋會櫥。
張冰雪的粉桃的確褻體大粒,我用一手tēⁿ攏tēⁿ?倚,兩手展開,勉強㱏包會密。我的頭殼已經發熱,粉桃tēⁿ佇手裡,胚性命jio̍k,真正是軟故綿故會彈手,tēⁿ到毋甘放。我親像咧攤(nóa)麵,連鞭攤前,連鞭攤後,攤一下放一下,放一下攤一下,看彼白晳晳的皮肉按指頭仔縫注出來,我已經節?櫥,想卜趕緊àⁿ落去舐。
我的頭鑽入兩粒桃的中間,面拄拄予伊規个翕密去。我鼻著彼芳蒸蒸的氣味,骨頭做一下攏酥去,一時親像枵過時的紅嬰仔,四界揣奶仔頭,趕緊卜來一氣嗍予夠氣仔夠氣。張冰雪予我一下弄佮創,敢彩是麻抑是蟯,規身儂soah開始顫,一陣一陣叫出親像「嗯哦哼啊」的聲說。我感覺含佇喙內的奶仔頭愈來愈橂,敢是咧叫著我緊猛用喙齒輕輕仔共伊咬。
張冰雪的叫聲愈來愈急,喘氣聲愈來愈重。伊的皮膚嶄然光全滑溜,我的正手已經按懸山巡到平洋,故按平洋翻倒去懸山,伊的規身差不多予我挲迵迵,挲到下腹邊的時陣,雄雄,親像來到一逝狹狹的夾縫,中間有一粒肥淬淬的粉蟯,喙仔開開;故有一片親像草埔的所在……
我的寶貝,早著予張冰雪彼雙幼秀的手牽櫥櫥,伊連鞭用捋的,連鞭用挲的,連鞭故用指頭仔共我蟯,拄好親像桶底的鱔魚,據在伊咧反變。
張冰雪喙對喙交我相唚,交我撓舌,牽我的寶貝去抵佇伊夾縫彼个位,頂下前後直直磨,共我創共燒燙燙,強強卜接載?櫥。
我的火已經全部予伊點著,雄雄我一下反過身,已經共伊的儂硩佇下底。我卜做一个真真正正諸夫儂的時陣已經到啊!我等?赴啊!
張冰雪知影我的意思,著用手來牽我,引抴我……
一時,我是親像猴齊天初入水簾洞,傱出傱入,車來反去,暢到無話講。
敢彩因為頭一擺上戰場,猶?曉通拍戰,我真緊著揭白旗投降。張冰雪毋但無棄嫌我,反轉溫柔款待我,鼓勵我。我感覺真幸福,真滿足。彼一暝,著按呢來來去去,操兵操去五四擺,一張四骹眠床到尾仔舞到歪膏䟌䟌(oai-ko-chhi̍h-chhoa̍h),尾手,張冰雪軟糊糊親像塗膏仔糜,躄佇床頂撆攏?起來,我家己嘛四肢無力,骹手肉ka̍uh-ka̍uh掣。
彼暝,對我的即世儂來講,是一个坎站,我的囡仔時代已經煞,此後我是一个諸夫儂。
初初偷食禁果的滋味實在是讚,虎仔叔真緊著知影即層事誌,雖然伊心頭的匊結猶原敨?開,不而過伊真正無違背承諾,彼日下晡著派車共阮公載去縣醫院做一个全身透檢,了故有當著阮公佮阮老父的面講,此後老大儂的醫藥費伊一儂卜總擔,毋免阮老父佮伊對半開。
阮老父聽了昂愕一下,伊實在毋敢信虎仔叔會親喙講出即號話。早虎仔叔為著身體的毛病,佮阮公計較半世儂,險險揭石頭斷路,脫離父囝關係。無疑悟今仔日天落紅雨,馬發角,前的恩怨攏放水流,毋故再計較。
阮公聽了大大受著感動,目屎做一下流落來。毋是講為著彼醫藥費,阮公七十外歲啊,身體一年一年荏,知影故食無偌久,久年身苦病疼,褻體凌遲,捌有幾擺卜想短路,驚見連累囝孫序細。總是,命中注定伊佇世間佮囝孫的緣未盡。
阮公今仔日看見阮叔變到遮明理,掠做即个細漢後生已經原諒伊,心頭加足歡喜。
我聽著即个消息,也是嶄然歡喜。我食到當今十六歲,前毋捌替兜內做過任何事誌,今仔到底替阿公解決一條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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